漂流的花

*作者脑洞,无关真人

*年龄反转设定请注意

*WJK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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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第一次看见王源的时候,他穿着纯白的T恤坐在板凳上,低头认真读着手里的稿子。我被工作人员带进房间,听到别人叫他的名字,他便抬起头来看向这边。那天他的刘海有点长,快要碰到了眼。王源脖子很长,肩膀宽却瘦,大码的T恤松垮垮挂在身上,分明是比我高的身量,却显得跟我的个头差不多大小。

 

王源的眼很好看,总是亮晶晶的像装了一汪清泉,灯火落在其中,光影流窜,闪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粉丝们都说,王源的眼里有星星。

 

那日我跟在工作人员身后,略带局促地走过去,跟所有练习生一起,给师兄们打招呼。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现在都已经离开公司,各奔东西,只有王源留了下来。

 

我对王源的第一印象是——这个男生很好看。他微微弯着眼迎着我朝他走去,再笑着跟我说话,我感到史无前例的紧张。还记得心脏用力地泵动着血液,补足着大脑的缺氧,一下一下用力得快要穿透耳膜的震撼。幸好除了我,没人能听见。

 

从那之后,我每周都有一次机会能见到王源。

 

通常我们跟他不在一个教室训练,但练习声乐的时候他经常会跟我们呆在一起。我们唱的歌不同,他却似乎很喜欢听我们唱歌。

 

印象中的王源总是非常温柔的,对谁都不语三分笑的和蔼模样,却分明带着不可忽视的疏远。当时我还小,并不能理解他这种把自己裹在茧子里的心态从何而来,其名为何。只是隐隐感觉,他并不喜欢别人的亲近。

 

以前训练的时候,师兄们都喜欢逗我们玩儿。很多孩子还没长开,身板子小,大的抱着小的在公司里乱跑是司空见惯的情景。但这样的行列里,通常没有王源。

 

在跟王源还未熟悉的半年里,我一直默默观察着他。

 

我是个慢热的人,小时候还有点害羞。虽然很喜欢王源,但从来不敢主动去接近他,在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哪个人跟他说得上亲近的。在同届的练习生里,我也是融入得最慢的一个。因此,最早的时候,也有过我一个人坐在王源旁边的经历。

 

当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很短很短一段时间了。

 

跟他熟悉起来,是他同届的练习生终于全数离开之后。那天公司有工作人员把我们这一届的孩子全带到了练歌房,让我们一个个跟王源合唱。

 

当时我也知道自己是所有练习生里面唱得最好的,所以被点到名字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多紧张。然而当王源把麦克风递到我的面前,垂眸看着我时,我的手心却渗出了汗珠。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我从进公司开始,就一直站在镜头后面,每次王源录live都不愿意错过,回头还会到网上把他的歌下载到手机里反复循环,也不会听厌。他的歌声像是有魔力的线,把许多复杂的感情串成一串,绕在我的心尖。

 

从没想过能有机会,或者说这么快就有机会能跟他合唱。他看着我时,脸上没有表情,眼睛是习惯性地微微眯起,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我想大概是那时候练歌房的光线太暗的缘故。

 

我深吸一口气,接过他递来的麦克风,指腹触到他的指关节,心跳又急了些。然而还没来得及整理情绪,音乐声便响起,我慌忙进入状态,跟他合唱了第一支歌曲。

 

记得他把最后一个音收起后,在我身边轻轻呼出一口气,朝不远处的人点点头,我有些不明所以。之后就没有人再被叫去试音了,再后来,我开始跟他合唱更多的歌曲,直到现在。

 

这是后话。

 

开始单独跟他一起上声乐课之后,终于有了可以光明正大接近他的机会。刚开始的时候,王源对我依旧带着疏离的温柔,我提出的问题他都会耐心给我解答,从发声方式到情绪表达,每个细节都乐意跟我仔细讨论。然而我跟他之间的所有对白只停留于此,除了唱歌还是唱歌,对自己的事情,他从不肯多说一个字。

 

休息的时候他把水递给我,便又坐到一边安安静静地低着头看手机,或者翻阅乐谱和歌词本。

 

他坐着的时候总习惯跷二郎腿,半个身子歪着,一只手的手肘撑在大腿上。我喜欢坐在房间的对面默不作声看他,不知道他是从未发现还是懒得管我,我对他的打量从未被打断。

 

而真正跟他熟悉起来,还是在某次因为选曲时意见不合发生的争吵。

 

王源对选曲一般不会有很大意见,我选的歌只要他感觉能够驾驭的他都愿意唱。但那一次我坚持要唱家族的旧歌,他难得固执地不肯让步。当时我也不知是怎么了,认定了那首歌就不愿意换了,王源一开始还态度很好地跟我说他不唱这首,让我换一首。我问为什么,他看了我好一会儿不说话,半晌孩子气地说道,反正我不唱这首。

 

没见过这样的王源,倒是让我有点好奇了,到底这首歌他为什么不乐意唱。于是便穷追不舍地问他,为什么。王源最终皱了眉,沉默着走到一旁坐下,塞上耳机背对我不再说话。

 

我也是脸皮薄的人,别人不给台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只好闷不做声学着他的样子坐到房间的另一角低头玩自己的。不时还忍不住转头去看看他,他却一动不动,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声乐老师进门时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看了看我俩退了出去,不多时,跟王源相熟的工作人员走进来,看了我一眼,走到王源身边蹲下,低声跟他说些什么。我坐在角落被无视了,心里自然不好受,但更在乎王源此刻的想法,之后暂时收了自己的任性和赌气,侧着耳朵仔细听他俩的对话。

 

其实听不太清,只捕捉到一些没什么重点的词语。最后是那工作人员走过来,轻轻拍了下我的头,说,跟源源好好聊聊。

 

我懵了一下,他就离开了,又只剩下我和王源。

 

清楚听见对方叹了口气,把耳机和手机放到桌面上,王源转身朝我走来。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的鼻尖跟眼眶都有些泛红。当他开口时,我又觉得并不是我眼花。

 

王源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冷静自持的前辈兄长,那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失态。他哑着嗓子叫我的昵称,说,小凯,对不起啊。

 

我张了张嘴,不知该回答什么,

 

这首歌,我以前跟他们唱过了之后,他们就都走了。我就是怕……

 

他没把话说完,我却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他是怕离别,怕唱过代表告别的歌曲后,又要再一次面临分离。

 

我仰着头看站在我面前的少年,依旧是宽却瘦的肩,依旧松垮垮地挂着白T,刘海凌乱地垂在眼帘上方。抿着的唇和眼眶底下一般,是粉嫩的红,日光灯下皮肤白得发亮。

 

王源真的很好看。

我记得当时自己舔了下唇。

 

原来在我还没懂得情爱的年纪,早已对他心动不已。

 

那一次的王源,终于让我感觉到他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感会难过的人。在那之前,我几乎不知或者说不懂得该如何去迁就他去体谅他,哪怕我尝试过,却总是无法窥见他真实的心情。后来我说,师哥,以后可以直接跟我说吗?

 

他愣了愣,问我,什么?

你的想法……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王源盯着我,一言不发。我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忽然意识到,是自己交浅言深了。还没来得及道歉,说些宽慰的话,王源却是犹豫着点了下头,说,好,我尽量。

 

天知道我那时的心情早已不是激动能轻易概括。

 

在那之后,王源的确开始尝试着逐步向我袒露他内心的想法。虽然只是很浅表的一些感受,说他喜欢怎样的歌,谁的词之类的。当时年纪还小,但道理我也是明白的,要他一下子向我敞开心扉绝不可能,而他愿意对我说一些与别人未曾说过的话,于我而言也是莫大的荣幸。

 

那年的暑假,王源难得地主动联系我,说周末晚上要不要出去玩。

他的邀约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我说,好。

他说,晚上不回家哦。

我问,去哪里?

他说,带你去看流星雨。

 

王源本不该是这么浪漫的人。我不明所以地傻笑着答应了。

 

夏天的夜晚,我背着小板凳和水瓶,来到跟王源约定的地方,发现宽阔的草坪早已人满为患。正有些泄气的时候,王源到了,他左右看了看,说,走,我带你到人少的地方看去。

 

我没有多问,只是乖顺地被他拉着手腕,来到了一处小山坡上。

 

他拉着我的手,把我拉上山顶,好不容易站稳了,他看着我喘了两口气。

我一个晃神,脱口而出,流星……

他猛然转头,问,哪儿有?

我支支吾吾道,过去了。

 

然而我到现在也无法确定,我当初看到的那抹亮光,究竟是来自苍穹的星雨还是他眼里的光芒。

 

我十四岁生日那天,收到了王源亲手编的手绳,他对我说,要好好唱歌。

王源十五岁生日前,我存了半个月的饭钱,给他送了一盒星空棒棒糖。

 

王源过了生日不久,公司叫来我们家长,跟我们谈出道的合约。

 

听到消息时,我有些不可置信。王源站在我身边拍了拍我的头,说,傻了?

我转头看他,他的眼里落满了笑意,从一弯眸子里满溢而出,倾泻到脸庞嘴角。那是我未曾见过的,他如此快乐欣喜的样子。

 

我说,我们要出道了吗?

王源眯起眼睛,笑得非常好看,说,是啊,我们一起。

我愣愣地盯着他的脸,忽然发现,自己看他已经不需要再仰着头,而我的个头也已经快要跟他一般高了。

 

出道的事情准备了大半年,终于在暑假前期,我们发布了第一张专辑。

 

准备出道期间,我发现,王源变了很多。说不得是完全变了个人,只是改变得十分明显。至少在我面前,不再是进退有度的疏离和温柔,偶尔会表现出孩子气的一面。他好像是松了一口气,放下了些什么,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王源体力一向不如我,上完舞蹈课经常就累得不想动了。以前他都是安静地躺在沙发上,我去叫他洗漱,他总会支支吾吾应了。那之后却是会抱着枕头在沙发上打滚,我拉他他也不肯起来,直嚷嚷着累。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王源,心里只觉得惊喜,很可爱,真的。明明是比我年长的男生,却总是无意间让我有怦然心动的错觉。

 

这是在我面前才会有的吧,王源这么可爱的一面。想把他独占,只有我能看到他的孩子气他的任性他的欢喜。

 

出道之后便是奔波的工作和活动,我有了更多的机会名正言顺地跟王源呆在一起。也逐渐发现王源似乎对我越发信任,相处模式似乎也发生了改变。

 

从前晚上下课离开公司时,他个头比我高,总是无声地站到靠近马路一边;如今在人潮拥挤的机场,我总是习惯把他护在身后,他便乖巧地躲到我的身边。以往练习完后,他都会端着水仔细听我的问题给我一一解答说明,一来一往可谓兄友弟恭;现在变成了两个人互相吐槽对方哪里做得不好,我会嘲笑他的舞蹈动作,他会不齿我唱歌破音,笑得凶了也会吵起来,吵得过了偶尔会闹别扭,谁都不乐意先跟对方说话。

 

他爱吃甜食,小时候会忍痛割爱把零食分一半给可怜巴巴看着他的我;现在只有我把塞满背包的糖果点心双手奉上的份了。

 

能跟王源变得这么亲密毫无芥蒂,这是我在第一次跟他说话时,从未想象过的画面。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不再叫他师哥,开始直呼其名,王源王源地叫,他也应了。工作人员也笑话我,以前总是怯怯懦懦地喊师哥呢,现在胆子肥了,不怕被师哥盐了。

 

我后来才知道盐是什么意思,但仔细想想,当初的王源的确很……盐。总是端起一副架子,不愿被人靠近,把自己圈在只有自己的世界,他不愿意出来,谁也都进不去。

 

向王源告白的夜晚,已经是我们相识的第八个年头。我早已经长得比他高了半个头,身板也比他要结实一点,他却还是那个初见时的少年模样。宽却瘦的肩,总爱穿白色的衬衫或者T恤,不上妆的时候刘海总是乱糟糟的,看向我时眼睛总是闪闪发亮。

 

我站在高一点的地方,伸手把他拉上山顶。等他站稳了,却没把手放开,只是捏了捏他的手心,说,能大半夜陪你到荒山野岭来看流星雨,我也是很真爱了。王源笑着看我,说,是,你一直对我最真爱了。

 

我凑过去一点,他依旧是笑着的样子,在星空下非常非常好看。终于到了鼻尖对鼻尖的距离,我低声说了句,有流星。

他笑,哪儿有?

 

我不说话,侧了侧头碰上了他的唇。

 

夏天的风夹着青草的气息划过我俩的鼻尖。过去了这么些日子,我从比他纤细的孩童变成了足以把他护在怀里的大人,他却仍然是记忆中穿着白色T恤的,那个我最爱的少年。

 

 

END


2015/4/18

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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