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有愧 13
*过渡章之二，小王总视角
*新的一周也要加油，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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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俊凯下定决心不再挣扎时，另一边厢的王源却无心去整理有关他的一切。
无论昨夜闹得如何天翻地覆，第二天西装革履走进会议室的王源依旧是王氏的CEO.而走进长郡会议室的王源，则多了另一重的身份。
本来今天是周末，公司放的双休一视同仁，老板也该有假期。但王源作为王俊凯的投资人，也只有公司放假的时候有机会亲自去处理他在娱乐业的投资项目。
面前的会议桌上放着装订成册的复印件，足有一指厚。王源花了两个小时把内容大概浏览了一遍后，放松了肩膀靠进椅背开始出神。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有些疲惫，王源坐在这儿两个小时，他们就陪坐了两个小时。然而每一个人都在急切地等待着王源的回应，一看小王总居然在出神，众人面面相觑。只有刘志宏和齐远航知道，王源这是在思考，或者说是在履行一个商人的义务正在脑海中快速计算，权衡利弊。
躺在王源面前的复印件是长郡最近接到的新剧本，一个讲述当代年轻人追寻梦想和爱情的故事。刘志宏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通知的自然是公司里最大牌的经纪人齐远航。两人一同把剧本翻阅了一遍，都认为这个剧本很适合王俊凯出演，但写剧本的作家是个默默无闻的新人，没有名气和头衔，很难吸引到投资人。
但很幸运的是，他们还有王源这座靠山。齐远航跟刘志宏在讨论的时候一致认为，只要能说服王源投资这部戏，王俊凯绝对能通过这部电影走进大荧幕。他们很明确，只要是对王俊凯的演艺道路有辅助作用的投资，王源绝不会犹豫一丝一毫。
会议室的气氛凝固良久，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源终于放下了一直抵在下唇的手指，点头道：“我同意投资这部剧，但王俊凯必须出演男二号。”
刚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后半句话音刚落，大家的心又被吊了起来。
刘志宏跟齐远航对视一眼，阻止了他先开口，径自道：“你是投资人你说了算，但希望你给我们一个理由。”众人下意识点点头，大家都对王源的提议甚为不解。有这么一部还算不错的作品找上门来，长郡都希望王俊凯能担任男主角的重头戏码，这无论对于电影还是王俊凯都是一个值得制造舆论的噱头。
王源点点头，语调平缓地开口：“比起性格外放恣意的男主角，感情内敛外冷内热的男二号更适合他。而且在这个故事里，隐忍的男二显然更容易博得观众同情。我认为首次触电还是以圈粉为主，王俊凯是偶像，第一次演戏并不适合跟他形象反差太大的角色。演技这东西，以后有的是时间磨炼。”
刘志宏朝齐远航点点头，显然已经被说服。齐远航随手翻了翻剧本，也没有真的在看，只是抬起头时，脸上多了几分了然：“王总说得没错，是我太心急了。”
王源翘起嘴角，眼里带了些笑：“都是为了他好，哪有什么对错的说法。”
说到底王源心里还是很感谢齐远航的，如果没有他愿意真心诚意地带着王俊凯一步步走到现在，光凭王源一个人，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又要耽误王俊凯多少日子。
一个下午过去，王源跟长郡的合作就此敲定。散会之后坐在刘志宏办公室的沙发上，王源非常疲惫地一只手撑着额头，用手指不停地轻揉着太阳穴。
刘志宏给他递过来一杯咖啡，坐下道：“拍电影投资商都要冠名的，你要不还是弄点钱出来注册个公司，以后再有项目也方便。”
王源放下手里的咖啡，点点头：“我回去就让姗姗准备。”
刘志宏看他一脸苍白的样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昨天没睡好吗？”
王源看他一眼，叹气一般回答道：“哎别提了，昨晚差点没被王俊凯气死。”
“王总也会有被气到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早就百毒不侵滴水不进了。”
王源歪着头无奈地看他，也懒得吐槽刘志宏的用词，不待对方继续追问便自己先交代了。
“昨晚唐凝找我，说戚笑风约她晚上出来喝酒。最近她不是被追得挺紧吗，就想找我帮忙让我帮她说服戚笑风，让他死心。”
刘志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丫头还有要找帮手的时候？以前不都拒绝得挺干脆吗。”
王源耸耸肩：“可能是觉得华讯毕竟是合作伙伴，至少台面上不想搞得太难看吧。”见刘志宏不做声，他继续道：“你知道我到了之后第一个见到的是谁？”
“谁?”
“王俊凯。”提起王俊凯的名字，王源连脸色都阴沉了几分。
“那是唐凝的地儿，他去那里总比去那些下三流的小店要好吧。”
王源不接茬，只道：“进了门才知道白盛凡那个话痨也在，我才反应过来他们本来认识。就是大学乐团那会儿。”
刘志宏靠着沙发背整个人陷进去，窗外的阳光照进室内，他舒服得打了个呵欠。
“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你接着说啊。”
“我不是看他跟戚笑风关系好，跟我也算熟吧，就打算从他那儿下手让他从旁劝一下戚笑风。谁知道我好不容易拉他出去，才说了两句重点，他就突然发神经走了。我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居然还在那儿灌酒。”
王源皱着眉，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他酒量本来就不好。你是没看到，桌上的酒瓶都堆成山了。而且你知道他喝的是什么？龙舌兰、威士忌！差点没酒精中毒醉死他算了。”
刘志宏安静地听他说完，轻轻笑了声：“你不就是怕他喝多了伤身吗，劝住不就得了。”
“问题是劝不住啊，戚笑风和白盛凡在那边能挡的都挡下了，就是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不过白盛凡说昨晚的局本来就是王俊凯约的，好像是心情不太好想找他们聊聊天叙叙旧，不凑巧我跟唐凝都来了，结果什么都没聊成。”
刘志宏点头：“听说了，他最近状态是不太好，不过齐远航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我看问题绝对不小，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齐远航问过了，看他不肯说就没有追问下去。要不你去问问吧，说不定你问他就肯说了呢。”
王源摇摇头，斩钉截铁道：“不要。”
刘志宏失笑，什么时候稳重自持的小王总变得这么孩子气了。
两人平日都忙得脚不沾地，插科打诨也就只有这一时了。懒洋洋地在刘志宏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个懒觉。醒来就被告知王俊凯不肯接拍电影的事。
王源把湿毛巾敷在额头上，仰头靠坐着，闭着眼睛紧紧皱着眉头。
王俊凯到底在生什么气，才这么会儿时间他到底有没有好好看过剧本。
齐远航敲了敲门，一推开门看到王源一脸憔悴的样子，突然就有点不忍心说接下来的话了。王总平日已经够忙了，这种事情都要他亲自出马，不是正砸了自己黄金经纪人的招牌吗。只是王俊凯那边……
“小王总，小凯那边，可能需要你去说说。”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求了王源。
“怎么回事儿？才这么点儿时间他剧本看了吗？”
“看了，不过他说不想接感情戏。”
“啧，都多大人了，还以为自己十四岁啊？早就过了二十五岁不谈恋爱的坎了好吗。”
“话是这么说……”齐远航犹豫再三，道：“小凯说，他连爱情都不懂，不会怎么拍感情戏。”
“……”王源这下彻底语塞，心中怒火汹涌。半晌，从牙缝里憋出一句：“爱拍不拍，钱我还就不出了。”
这话一出来，齐远航和刘志宏算是被击中软肋了。
虽然王源一直很拒绝这个说法，但他的确就是长郡和王俊凯的金主。虽然账面上他一直只给王俊凯的项目在砸钱，但是通过王源这些豪爽的投资，也为他们打通了许多关系和人脉。他现在说抽身就抽身，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齐远航看了看刘志宏，又看了看王源，居然难得地不知所措。这么些年来，他也遇到过不少奇葩的艺人和合作方，大大小小的事儿不说绝对有信心但基本上就没有他不能解决的。但这次王源毕竟是刘志宏的朋友，还有这一层关系在，很多手段他就无法施展了。
王源手里抓着毛巾，面前一坐一站的而人脸上是相似的欲言又止。良久，他终于叹了口气。
他刚才说的当然都是气话，准备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把王俊凯捧到现在的位置，岂是他说不干就能撒手的。再说王俊凯现在的人气还算只是之前爆红的延续，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人气下滑是很轻易的事。到时候再想亡羊补牢，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行了别慌了，我刚说的都是气话。你们先让我想想。”
两人闻言俱是松了一口气。齐远航向前一步也坐到沙发上，三人开始商讨如何说服王俊凯。
大家都很清楚，王俊凯的拒绝显然是在赌气。齐远航跟他分析的利弊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但他最近的状态实在不佳，也有可能是他怕自己现在的状态无法胜任第一次电影的拍摄所以说出了那么可笑的理由。
聊了半晌，齐远航承认之前是对王俊凯太有信心，小看了这次突然发生在他身上的极端消极的情绪。他认为，王俊凯的情绪问题必须解决，否则不只是这次拒接电影，谁知道他以后还会出些什么岔子。哪天上台前才来一出罢唱，要他们如何处理。这就像在他身上有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可能爆炸，引发让他们无可预估的结果。
王源赞成齐远航的说法，舔了舔唇，补充道：“会不会是因为短时间内突然爆红，生活转变太大导致的情绪问题。这真的不是小事，不好好处理的话，发展成情绪疾病或者心理疾病也不是不可能。”
刘志宏点点头：“先别想得太悲观，我看还是先从他熟悉的人入手。例如白盛凡和戚笑风，问问他们王俊凯有没有跟他们提过些什么。”
王俊凯熟悉的人其实不多，他是那种典型对家里报喜不报忧的人。齐远航的电话很快就打到了白盛凡那里，但他毕竟更白盛凡不熟，简单客套了几句，就把电话交给了王源。
听对方简单交代了一下昨天回家之后和今天起来后王俊凯的状态，王源也没有再打太极，简单明了地问了白盛凡有没有从王俊凯那里听到些什么，关于他最近情绪低落的事情。
白盛凡闻言后，停顿了几秒，显然是在思考。王源一听，觉得有戏，也不追问，就陪着对方一起沉默，其实是在逼迫白盛凡开口。
“小王总，这事儿吧，我觉得你还是亲自跟他聊比较好。”
“嗯？”王源不解，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接着道：“这事儿跟我有关？”
“呃……怎么说呢，从我嘴里说出来也不太好，但还真是因为你。”
“……”王源一脸懵，第一次觉得白盛凡虽然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但却无法不信服。他记得昨晚唐凝也说过类似的话，说这跟他脱不了干系。
王源心里有些烦，随便应了几声，说那行吧我自己跟他谈。就挂了电话。
齐远航站在一旁看着王源表情丰富的脸，有些意外，试探着问道：“白盛凡怎么说？”
王源坐在那里，抬眼看了一下齐远航，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心里烦躁得很，像有一小团火在胸口烧着，浇不灭又散不开。
他们都说王俊凯的反常跟他有关，但他却没有任何头绪他做过些什么。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再涉足王俊凯的私人生活了。
王源是那种在心里偷偷划下私人范围的人。也许十七岁的时候，王俊凯还在离他最近的那个圆圈以内；但十七岁之后，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应该把王俊凯放到哪里。更别说这么多年过去之后的今天了。
昨晚他明明就已经悔不当初，也暗暗下定决心这会是最后一次跟王俊凯私下见面。但分针不过转了十来圈，王源便发现，原来从他试图重新插足王俊凯的人生开始，他也就成为了那个人人生的一部分
——无路可退，无处可藏。事到如今，无论是踩着风雨，抑或是顶着烈日，他都只能义无反顾地朝他走去。
沉默良久的王源终于在齐远航准备退出房间前抬起了头，眼里闪着不知名的光，莫名耀眼，莫名璀璨。齐远航记得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这种眼神，那么熟悉却又比那更闪亮。
“我现在就去找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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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西路
2017/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