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有愧 12
* 过渡章，量少骗更
* 早点休息，不要熬夜，晚安
01-02 03 04 05 06 07 08-09 10-11
12
王俊凯睁开眼时最先看到的是自己房间里的白色天花，几缕阳光从被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的缝隙间泄出。眨眨眼，他只感觉头痛欲裂。王俊凯有点失望，刚醒来时莫名其妙地期待过，睁开眼能看到的是王源家里那盏简洁时尚的大灯。
撑着身体站起来，口干得不行，便赤着脚慢腾腾地往厨房移动。经过客厅时，发现有人正躺在沙发上，轻微的鼾声又点燃了他的希望。然而低头一看，分明是正在别人家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白盛凡。
王俊凯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径直走到厨房倒水喝。
取出玻璃杯时各种器皿的碰撞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白盛凡躺在沙发上动了动，终于醒了过来。坐起来时还一脸茫然，转过头看到王俊凯一脸苍白的样子，意识方才慢慢回笼。
两人分别洗了把脸后，看看时间才发现已经过了饭点。因为是周末，白盛凡不用上班，而戚笑风因为今天要出差，把王俊凯交给白盛凡后，就匆匆离开了。王俊凯刚好在昨天得到齐远航的特许放一天的假。只是多少觉得有点可惜，难得的一天假期就这么睡过去了半天。
白盛凡病恹恹地趴在餐桌上打开外卖软件。他饿得要死王俊凯却说没胃口，在家里翻了一圈，大明星家的壁橱里连个方便面都没有，更不要指望能在冰箱里找到什么食材了。
最后看了一圈，给王俊凯叫了个粥，自己点了碗面，算是解决午饭了。
王俊凯无精打采喝着白粥的时候，白盛凡吸溜着面条看他。咽下一口道：“我都想不起来多久没跟你一起吃外卖了。感觉好像回到了大学那会儿。”
王俊凯抬眼看看他，轻轻笑了一声，浓密的睫毛下是发青的眼圈。白盛凡接着道：“就快给兄弟交代了吧，昨晚怎么回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啊，不就兄弟些太久没见面，多喝了点儿吗。”王俊凯干脆连眼睛都不抬，低头专心喝粥。白盛凡也是跟他睡过一张床的兄弟了，哪能不知道他有心事。王俊凯本来就是那种挺内向的人，有心事儿总爱自己憋着。身边的人发现了多问两句，他也只说自己待一下就好了。虽然多数情况下的确放他一个人冷静冷静，状态就能恢复。但白盛凡清楚记得昨晚王俊凯打给他的时候分明说了，出来聊聊天。
他们凯哥说聊天就一定是有事要说的。然而昨晚那个局因为王源和唐凝意外的出现，王俊凯要说的事一句话都没说成，还不知跟王源聊了些什么，回来之后居然把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他们谁不知道王俊凯酒量差，认识他这些年就没见他能喝过两瓶的，还是啤的。昨晚那个不要命的灌法，今天能醒来，还能清醒地坐在白盛凡对面，也着实让他有些讶异——看来这些年来，王俊凯的酒量多少还是有些进步的。
白盛凡吃完最后一口面，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
“别装了，昨晚约我们出来不是有事要谈吗。难得咱能聚在一起，有什么话赶紧说了完事儿了，不然我心里总觉得膈应。”
王俊凯顿了顿手里的动作，慢条斯理地咽下粥，脑袋发疼，难受得很。
白盛凡是他这些年来最能信任的朋友之一了，当年王俊凯还帮他追过女生。而这些年的交情，也印证了他们的确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然而，这次的状况有点不一样……
王俊凯放下勺子，看着坐在对面的白盛凡，脸色苍白看着虚弱，却是目光如炬神情严肃。似乎犹豫了许久，他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轻声道：“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白盛凡闻言怔楞半晌，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哎这明明是好事儿啊！你找哥们儿几个就是想让咱们给你支点招儿是吧，早说啊！哎要不我把老七叫过来？啊不对他现在应该已经到南京了……”
王俊凯已经太久没听过白盛凡的唠叨，觉得有些怀念，也不打断他。只是点点头，由着他说。白盛凡说到一半觉得不对，沉默了几秒后，小心翼翼问道：“你喜欢的是谁？”
王俊凯闻言微微翘起嘴角，虎牙在唇下调皮地招摇，桃花眼中藏了几分的温柔细碎地往外掉。白盛凡没见过王俊凯这样子，心里瞬间笃定：“王俊凯你完了。”
“哎我还没说呢，你完什么完，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这不等着你说吗。”
“……”
话到嘴边，王俊凯欲言又止。转移了这么久的话题，他到底还是没能鼓足勇气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哎我就不懂了，你到底在慌什么。跟兄弟还有什么是不能讲的？还当不当我是兄弟了。”白盛凡不满道。
“……我就是当你是兄弟我才没办法开口啊好吗。”王俊凯双手抱住头，用力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好，你不说是吧。那行，我走了。”白盛凡把饭盒塞进塑料袋里，随手打了个结，佯装要离开的样子。王俊凯伸出手叫住他：“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
“小样儿！来，说吧。”白盛凡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看着王俊凯。
沉默半晌，王俊凯终于张了张嘴唇，两个字从他口里轻飘飘地掉落。
白盛凡又愣了，坐了半天。忽然身体朝前倾，双手按在桌面直视王俊凯：
“你再说一次？！”
“那个人，是王源。”
好像说过一遍之后，第二次开口就没那么费劲了。王俊凯忽然觉得无比坦然。
“……”
“……”
沉默良久，静谧的空气中几乎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我靠，兄弟你这是在跟我出柜呢啊？”
白盛凡反应过来，倏地站起来，对着王俊凯大喊。
王俊凯伸手拉他坐下：“啧，你能不能小声点儿，隔壁还住人呢。”
“咳，”冷静半晌，白盛凡手指在桌面上扣了扣，“所以小王总……嗯，这就是你要找咱们谈的事儿吧。那么昨天那个样子，估计就是表白被拒了吧。我说你也太冲动了吧……”
“你别乱猜，王源儿他还不知道。”王俊凯及时打断了对面的人危险的猜测。
“那昨天又是怎么回事儿？你俩出去一趟回来后没一个正常的。”
“嗯？王源儿他怎么了？”王俊凯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
“你是没看到，他那个眼神儿，我想起来都要打个冷战。”
“哎你给我说说。”王俊凯兴致勃勃的表情让白盛凡一阵无奈，但还是给他讲了王源说由着他闹，到后来冷冰冰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样子。
王俊凯想了想，有些犹豫地开口：“你说，王源儿他，其实也是挺在意我的吧？”语气里夹杂着不安和试探。
“你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去问问？”白盛凡这时倒是不贫嘴了。
“我怎么可能问。光是告诉你都费了我这么大劲儿，更不可能要我直接跟他讲了。而且，”王俊凯咬咬唇，表情有点难过，“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与其作无用的努力，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尝试……”
他说这段话的声调逐渐降低，最后几个字白盛凡花了点力气才捕捉到。他的记忆中似乎没见过这么摇摆不定的王俊凯。无论是最初相遇时，还是后来一起熬夜练团，甚至毕业之后，他所认识的王俊凯，永远是一个自信坚定的少年。哪怕现在的他不再年少，但直到上一次在屏幕上看到他时，他仍是白盛凡记忆中那个背着吉他，沉浸在旋律之中一脸痴狂的男孩。
早些年那些热血的情绪被回忆刺激得在血管中勃发，白盛凡压抑着情绪低声吼道：
“王俊凯你他妈到底是不是男人，多大的事都有兄弟帮你顶着，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不就是喜欢了个男人么，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喜欢就说出来这么简单的事儿，你都二十多岁人了就不能有点骨气吗？大不了一拍两散了，也不看看当年先走的人是谁。”
提到这茬儿，白盛凡突然就气短了。他明知这是王俊凯的逆鳞，虽然他自己老是拿出来调侃，但周围的人谁都不敢轻易提起。
“你说得对。”王俊凯似乎并没有一丝不悦，只是异常平静地坐在那里，双手十指交握，抿着唇不住地点头。
白盛凡松了一口气，王俊凯的脾气在这些年到底是收敛了些。又或者是因为她的话的确点醒了王俊凯。
顺了顺气，白盛凡见王俊凯没有要发飙的意向，调整了下坐姿。王俊凯面对一向痞里痞气的小白一脸凝重地看着自己，多少猜到他要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白盛凡沉着声问道：“你真的喜欢王源，是吧。”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疑问。
王俊凯点点头，对方又道：“好，既然你承认了，我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你只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跟老七还有景予都会站在你这边。”
王俊凯呆坐在餐桌前许久，回过神来才记起，白盛凡已经走了。
这辈子，能交到这一群兄弟，他也算是没白活了。低头笑了笑，又重新琢磨起白盛凡的话来。
喜欢就说出来。
他从来不是个会隐藏自己喜好的人。唱歌、舞台、梦想，十多年来，他从未对别人掩饰过自己的向往，甚至总是充满勇气和憧憬地向别人描述自己的未来。
可为什么，一直被人认为勇敢坚定的他，如今只要一遇到王源的事情就变得如此小心翼翼。重逢时充满试探的态度，直到昨天也无法对他说出真正的心里话。王源走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很洒脱，当时没去公司训练大家也只是以为他去玩乐队分心了。可是只有他知道，这么多年来，那一句话，从未曾在人前提起
——我很想你。
那个人明明是他少年时代最亲密的伙伴，他们分享过那么多年少时的秘密和梦里的糖果，时过境迁，如今的王俊凯竟没有勇气对王源再说一句真心话。
仔细回想，其实也不是，至少当时收到吉他时的那句“谢谢”是由心而发。
王俊凯走进房间，从书架上拿下一个相框，擦得明亮的玻璃下紧紧压着一张小卡，上面蓝色的墨渍早已干透，“一切顺利”四个字苍劲有力，清秀得跟那个人出一辙。
他伸手拉开窗帘，炙热的阳光一瞬间洒满房间，扑面而来的温暖让他想起王源十几岁时那些灿烂动人的笑脸。
王俊凯豁然开朗。
无论你的回应会是什么，也不管我们的路最终将会走成什么样，一拍两散也好，各奔东西也罢；至少这次，让我亲口把这六年来从没有跟你说过的话，全部告诉你；
让我把这二十多年来从未交付与人的真心，全部都给你
——只给你。
TBC
今天也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感谢推文点赞评论的小天使，
谢谢你们的喜欢
by依旧挣扎着争取日更的西路
2017/8/27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