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有愧 19
*星期一，早上好！
*写完就发了没捉虫，食用愉快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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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王俊凯一大早起来简单洗漱过后便下楼用早饭。还没走到餐厅就听到王源的声音，脚步顿了顿。他想起昨晚最后跟王源说的一句话，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正在犹豫要不要走近去时，身后传来秦铭的声音：“哎，哥你起来了，快吃了早饭咱们就走吧。”
餐厅里忽然安静下来，王俊凯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秦铭，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一大早别一惊一乍的。”秦铭想大概今天起太早了，老大起床气有点大。于是陪着笑把人推进去。
阿姨见王俊凯跟秦铭进来，便笑着给他们盛稀饭，夹包子，招呼着让两人也赶快吃。王源坐在一边，一如往常边用早饭边低头用ipad刷着新闻，王俊凯进来后连眉毛都没抬一下。王俊凯只好默不作声坐下吃饭。秦铭更是被一早就莫名尴尬的气氛搞得紧张兮兮，神经紧绷着也不敢轻易开口。
匆匆解决了早饭，把东西收拾好，贺林的车已经停在门外等候。王俊凯上车之后，不多时王源也跟着上来了。他看了一眼王俊凯，关上车门坐好。车子发动之后，忽然向前座的秦铭道：“后备箱里准备了两条毛毯，等下一起拿下去吧。”秦铭连声应了。
王俊凯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没有作声，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本以为王源今天不会跟着一起来了，没想到他比自己起得更早，还准备了毛毯。先推开对方的人分明是自己，一回头却王源竟默不作声跟在身后。
我应该道歉的，他想。但那句话在嘴边打了几个转，终究还是无法出口。
天作孽犹可恕的下一句是什么来着？王俊凯不由自主叹了口气，连王源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都毫无察觉。
来到剧组，王源依旧跟着秦铭和贺林躲到一角，裹着毛毯和大衣安静地坐着。王俊凯远远地看了一眼，王源今天似乎没有前几日那么忙了，还有闲工夫跟陈欣然聊天。
下午刚好赶上王俊凯跟陈欣然对戏的部分，王源身边就突然清净下来了。今天顾扬的戏份都在白天拍完，经纪人看难得有时间就拉着人去接受采访了。不过顾扬也不太乐意跟王源说话，小王总心如明镜，没有强求。
本来只是王俊凯和陈欣然两人的戏，不知怎的演女一号的许雅文就来了，现在正坐在王源旁边的椅子上托着下巴跟王源说话。秦铭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贺林，眼神示意了一下，小声道：“干嘛来的。”贺林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优哉游哉喝着热咖啡的王源，皱了皱眉：“别多事。”
王源对生人本就比较冷淡，而许雅文似乎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坐在一旁自己说自己的。她本就脸小轮廓深，带着点混血的味道，总被人说上镜跟真人一样好看。这会儿跟王源说着话，带着笑意的表情更是带了几分无法言喻的妩媚，秦铭在后面看着也不禁被惊艳了一下。
然而王源的注意力一直停在不远处认真搭戏的王俊凯和陈欣然身上，许雅文在一旁说的很多话他根本都没听进去，只是时不时礼貌地点点头，当做是回应了。
秦铭摇摇头，心想，这么一个大美女主动过来找自己搭话，想不动心都难啊。贺林瞥了他一眼，暗笑秦铭还太过年轻，见的世面太少。他跟王源已经有段日子了，小王总的名声和地位人人皆知，这些年来有多少人试图蹭他们老板的光，最后还不都落个自找苦吃的下场。
王源的确长着一张干净好骗的脸，但王氏能走到今时今日，靠的绝不是王跃林的一手遮天。跟王源交过手的老小狐狸们，有哪个不知道，王氏的小王总可不是个好惹的主。能成为行业龙头的一把手，王源自然有他自己的行事准则和底线。
贺林想了想，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递给王源，道：“王总，电话。”
王源接过看了一眼，向身旁的许雅文点点头表示歉意，站起来跟着贺林朝人少的地方走去。许雅文目送王源离去，回头问杵在一旁的秦铭：“王总平常都这么忙吗？”
秦铭闻言眨了眨眼，换上一脸笑：“我只是凯哥的助理，王总的事情不太清楚不好意思啊。”许雅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出手机发微信聊天。好一会儿见王源还不回来，就跟秦铭打了个招呼，说是有事先走了。留下秦铭一个人坐在后面听其他工作人员扯八卦。
不多时，贺林一脸严肃地回来，身后跟着慢条斯理的王源。
秦铭被贺林咄咄逼人的目光看得一抖，先发制人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贺林瞪他一眼：“最好是这样。”
王源从身后拍了拍贺林的肩膀，笑道：“你就别吓唬小秦了，他还小。再说就这点小事儿不用这么紧张，咱放松点啊。”
贺林这才消了气，讷讷道：“希望真的只是件小事吧。”王源摇摇头，示意他安心。自己倒是不慌不忙地重新坐下，把毛毯扬开，靠着椅背安心地看王俊凯拍戏。
秦铭笑呵呵地撞了撞贺林：“你这就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就你这张嘴，我算是知道凯哥怼人为什么这么狠了。”
王源闻言噗嗤笑出声：“哎你这话可别被他听到啊。”
气氛一下子恢复如常。
王俊凯站在一旁等导演给陈欣然讲戏，大老远看着王源跟许雅文聊了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情绪更是又差了几分。好在王源走开不久许雅文也离开了，但看着对方跟司机和助理聊得开心，又不禁有点吃味了
——明明今天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
下一秒那句自作孽什么来着又在脑海闪过。
啊，好烦躁。王俊凯咬咬牙，心里有只小兽在咬着毛球翻滚闹腾。
接下来拍的正是男二在路上对妹妹说教的一段，有一句台词是“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表达了一个哥哥对一意孤行的妹妹既气愤又无奈的心情。王俊凯把对自己无处发泄的情绪全数灌注到这句台词里，不小心就用力过猛，一句话硬是拍了好几条才过。
一眨眼到了午饭时间，在外拍戏的剧组也提供不了什么太好的伙食，按着众人的口味定了外卖就算一顿了。以往陈欣然都是跟顾扬一起吃的饭，今天顾扬没来，便自然而然跟王俊凯和王源凑到一起了。
打开饭盒，王俊凯看了看简单的饭菜，没什么食欲。但念着还有大半天的戏要拍，还是硬着头皮开始扒饭。旁边的王源吃了没两口就扔下了筷子，贺林问：“不吃了吗？”王源点点头，任由贺林把饭盒收走。王俊凯伸手从贺林手中拿过饭盒，重新放回王源面前：“都挺清淡的，没有你不吃的东西吧。”王源答道：“哦，我没胃口。”忽然想起自己还跟王俊凯冷战呢，就撇了撇嘴，抓起筷子在手里乱转就是不看他。
王俊凯对他这么孩子气的举动有些无奈，就凑过去柔声道：“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吃的，你太瘦了。”王源放下筷子不说话，盯着面前的饭盒似乎在挣扎。王俊凯笑起来，筷子伸过去一比划：“就这么点，吃掉好不好？”王源看了他一眼，最后拿起筷子默不作声低头扒饭。王俊凯看他终于吃饭，自己也心满意足地动筷。
贺林坐在旁边几乎目瞪口呆，王总说不的时候他还没见过有谁能劝住的。虽然只是吃饭这么小的事儿，王源通常说不吃了就不会再吃一口，任身边的人怎么劝都不会松口。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王俊凯时，是王源跟他一起把人扛回家里。后来他陪着王源亲自去器乐店定制吉他，看着王源亲手把吉他送给王俊凯；为了看王俊凯的首秀，王源提早结束会议飞回北京；这次又修改了小半年行程，跑到这么个荒凉小镇陪王俊凯吹海风吃盒饭……这些日子里的王源贺林一一看在眼里。
他只是个司机，充其量不过是王源的生活助理，他从不过问王源的隐私，却确确实实比任何人都跟王源亲近，也比任何人能清晰地感受到王源的变化。
虽然相处久了他十分了解王源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但在接触王俊凯之前，贺林却是从未看过王源这么丰富的情绪变化——不再只是从前一贯的隐忍而不屑一顾的淡然，而是一种表露在外能为周遭的人所感知的生气勃勃。
他早该发现，王俊凯是唯一能打破王源所有的底线和原则一个例外。
但现在的王源显然还不打算跟王俊凯说话，身边一圈的人都能感受到两人之间莫名尴尬的氛围。陈欣然听着王俊凯哄王源吃饭，意外看到王源孩子气的一面，不禁有些动容——王源的确是太瘦了，真该好好吃饭才对。
王源味如嚼蜡地咀嚼着口中的饭菜，无意间发现陈欣然正在出神。吞下一口，手在女孩面前左右摆了两下，见她回过神来，便说：“想什么呢，快吃饭。”
陈欣然咬咬唇，低声道：“也不知道顾扬今天难得不用开工，他们有没有给他准备点好的饭菜。”王源看了眼陈欣然身后高瘦的人影，忍不住一笑：“说曹操曹操到。”
陈欣然一愣，刚回头就跟顾扬的目光碰到一起，气氛微妙地沉默了两秒，显然两人都有点羞赧。顾扬揉了揉鼻尖，接过助理手中的保温袋，搬了张凳子在陈欣然身旁坐下，看了眼一脸了然的王源，道：“带了点自家做的饭菜过来，也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大家都辛苦了，来吃点有营养的补补身子。”
王俊凯全程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地默默吃着饭，看王源不理自己却主动跟陈欣然搭话心里还有点不爽。直到顾扬坐下才恍然大悟：这俩人原来是这么个关系啊。环顾四周大家脸上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忽然有点羡慕，忍不住瞥了眼就坐在自己身旁的王源，那人正托着下巴看顾扬给陈欣然倒汤。
暗暗叹了口气，王俊凯看了看王源面前的饭盒。说着没胃口，但好歹把饭吃掉了一半，见王源还不打算搭理自己，王俊凯只好径自把饭盒拿过来，把王源剩下的饭菜草草吃掉。
午饭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解决掉。顾扬该做的采访早上都完事儿了，看陈欣然下午还有戏要拍，就跟助理说不回去了，在这儿当探班吧。左右看看，到王源旁边坐了下来。
王源今天乐得清闲，看顾扬主动坐到自己身边，也朝他点点头。
沉默半晌，那边导演喊了句开始后，顾扬先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道：“那个……王总…..之前是我不识大体，做了什么失礼的事请不要见怪。”
王源眨眨眼，道：“如果我没记错你还比我大一岁吧，不要叫王总这么生分啊，大家都是为了这部电影能好好完成不是吗。”
王源的回应听上去牛头不搭马嘴，顾扬却是马上就明白了王源的意思。不禁暗暗赞叹，果然小王总的名头不是拼爹拼来的。
王源本来就不是小气的人，早就看出顾扬和陈欣然之间的暧昧，自然清楚顾扬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况且若不是他找人了解过顾扬的确是个踏实又努力的演员，又怎会同意让他来演电影的男一号呢。都是坦坦荡荡的大男人，谁都没把之前的误会放在心上。
而且顾扬从不是那种奴颜媚骨的人，能这么态度诚恳地给他道歉，王源还是挺欣赏他这身风骨的。心想着，顾扬演技也不错，得提醒一下唐凝，可不能埋没了这么个德艺双馨的年轻人。
顾扬正为王源的大量松了一口气，乐呵呵地坐在旁边看陈欣然拍戏，全然不知自己的演艺道路将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得到多少新的机遇。
一天的拍摄终于进入尾声，最后众人散去时又是凌晨时分。王俊凯坐在车里昏昏欲睡，王源倒是心情颇好地晃着腿听歌。下车的时候王俊凯还有些迷糊，王源突然低声喊了他一句“快进屋”却把他喊醒了。
还有些不明所以地被王源和秦铭连拉带推地带进屋，关上门前才反应过来：“刚刚是不是有人在外面拍？”秦铭一脸不知所措地点点头：“不知道就狗仔还是私生，我们要不要报警？”
王源换好拖鞋，闻言回头道：“这么点事儿就报警，浪费警力啊。” 脸上一如既往地从容。
王俊凯皱眉道：“说了让你今天别去了，这下又要被乱写了吧。”
王源站在王俊凯两步之遥，看了他好一会儿：“我要去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没有关系。”
秦铭站在王俊凯身后，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贺林从后门进来，看到两人正僵持不下，只好上前劝道：“大家都知道凯哥这段时间住这儿，拍到照片一时也编不出什么东西，顶多是坐实了咱住一起的事儿。我看不如先跟航哥联系，看他怎么说吧。”
王源闻言点点头：“马上给齐远航打电话。”
话音未落便脱掉外套往楼上走去，看也不看王俊凯。
王俊凯无奈地摇头，朝贺林耸耸肩：“你看他这个态度。”
贺林陪着笑安抚了两句，心里暗暗叫苦——航哥你快回来吧，这下我一个人怕是顶不住了。
王俊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齐远航那边已经保证尽量公关，让王俊凯先在这边安心拍戏。王俊凯对长郡的公关能力一向是有信心的，而且说实话他并不是太在乎自己被狗仔跟或者被编料这类事情。作为艺人他早就有了觉悟，这些负面的东西是他作为偶像的高人气和高曝光率带来的附属品，也可以说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根本避无可避。况且全网黑的时期他都挺过来了，现在有长郡作为后台，情况不会比当年更糟糕。
他真正在乎的还是王源。
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王源现在是什么身份在怎样的世界里闯荡，他在王俊凯心里始终是那个月白清风的少年。他怎能允许小王总一身清白的名声就这么坏在自己身上。
正如王源所说，来不来是王源自己的决定，他不该一厢情愿地认为是自己左右了王源的判断。他应该好好听听王源真实的想法，而不是自以为是地对他的言行妄下定论。
料想王源应该还没睡，王俊凯腾地坐起来，走出房间，敲响了隔壁那扇木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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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西路